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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0章 櫻花盛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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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悄然而至, 窗外樹枝的嫩芽冒出綠色的尖尖,陸知夏坐在窗前, 看書累了, 眺望滿眼的淺綠休息眼睛。

小鳥在枝頭跳來跳去,歡快得樣子,讓陸知夏想出去走走。

3月份的江城, 陽光晴好的上午,微微暖意春風拂面, 陸知夏信步走在街頭。

漂亮的街角,精致的海報,還有咖啡館裏冒出來的香氣, 陸知夏舉起手機拍照。

她都發在朋友圈, 也不配文字, 一堆點讚的,她總會認真看一遍,沒有沈晚清。

沈晚清像是真的消失了,陸知夏有時覺得,她還不是比不上沈晚清的狠心。

就像她,走在熟悉的街上, 腦子裏都是沈晚清的身影, 陸知夏也不知自己怎麽走到Deon酒吧門口。

她還記得那個下午, 抱著給葉瀾西的禮物, 與沈晚清撞了個滿懷。

陸知夏站在曾經的位置,回頭看時記起記憶中的夕陽,沈晚清的笑臉, 還印在她的腦海, 清晰得仿佛發生在昨日。

她一邊走, 一邊從兜裏掏出精致的小瓶,裏面有沈晚清留給她的跳跳糖,還是純手工的巧克力。

陸知夏舍不得吃,有時像是尹君子,從兜裏麽出來擰開蓋子聞一聞,食物的香氣,讓她回憶起過去的時光。

路邊的花,已經有開的了,陸知夏沿著路邊公園,意外地發現有的櫻花開了。

櫻花,她從東京背回來的樹苗,今年也該開花了。

陸知夏以前問過林懸,她神神秘秘發來幾張照片,卻不肯告訴她種在哪了。

陸知夏發信息給林懸,又問了一次。

林懸果然沒動靜,她的手機應該還是關著的,關秀荷每天都會打一次。

陸知夏想了想,發給沈青訸:你知道雲水莊園的櫻花樹苗挪到哪了嗎?

沈青訸回了個地址給她,她隨手攔了一輛車。

師傅直說,現在還是早春,櫻花應該還沒開才對,他很是納悶:“沒聽說那片有櫻花林啊,XX公園倒是每年都有人去看。”

陸知夏瞇著眼,街景在她眼中飛速地拉成一條線,陽光曬在車窗上,她整個人暖乎乎的,有些犯困。

下了車,還要走幾分鐘才到櫻花林,師傅沒等她,但好心地提醒她,沿著路邊走10多分鐘,會有一個公交站的始發站。

陸知夏一個人慢悠悠往山裏走,小草嫩綠,溪水淙淙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。

她深唿奚,新鮮的空氣灌滿肺部,陸知夏精神抖擻,加快步伐。

如師傅所說,櫻花尚未開放,花骨朵粉粉的一團,一簇一簇的,像是好吃的棉花糖長滿了整棵樹。

陸知夏還是滿心歡喜,給花骨朵拍照,之後舉起手機,久違地給自己拍了照。

朋友圈更新,不少人發現她居然發了人物照,紛紛留言哇哇叫。

葉瀾西說陸大狗又帥了,關秀荷說她是的發型是小刺猬,江夢萊發了個小手的表情包,讓她過來準備rua幾下,秦箏則是誇讚她拍照很有藝術天分,問她在哪裏拍的……

林懸和沈晚清還是沒動靜,顏夢回也像是消失了,陸知夏撓了撓頭,和櫻花林道別:“你們靜待花期,綻放的時候,我還會再來的。”

陸知夏走到公交站點,坐在靠邊的位置,打起瞌睡。

她再次久違地告別噩夢,夢裏盛放的櫻花,落英繽紛,沈晚清站在樹下笑,她也笑著。

睡夢中的人,露出了淺淡幸福的笑,陸知夏呢喃地叫了聲姐姐。

回到租房,陸知夏坐在窗前,她翻著今天新拍的照片,打算也更新下微博。

微博跳出提醒,根據國家的監管規定,微博用戶必須用手機認證,她順勢點進去走認證流程。

輸入手機號,接收驗證碼,陸知夏輸入之後點擊確定,官方跳出提示:您的手機號已綁定另一個賬戶……

陸知夏點進去,看到了另外一個賬號,並不是她的小號,而是琥珀川。

她楞了楞,下一秒,陸知夏左右看看,琥珀川不知何時開始消失,她不是總出現。

琥珀川的微博,綁定的是她的手機號,她的手機號很久沒有換過了。

這是不是……陸知夏拿出之前準備的紙,寫下琥珀川並非真實存在的第一個證明。

琥珀川的微博,綁定是她的手機。

陸知夏查看琥珀川的微博,最新的一條停留在幾年前,寫著:一切都會好起來的,我相信。

第一條則是寫著:琥珀川,這是我為你申請的微博,以後你在這裏陪我吧。

陸知夏翻了所有的微博,能鮮明地看出來,她最開始知道琥珀川是假的,是她假想出來的,後來漸漸過度到把琥珀川當做真人。

她想到什麽,翻自己微博的信息,最後面有她和琥珀川的聊天記錄,看起來像是琥珀川在安慰她,實際上,是她自己在安慰自己,鼓勵自己。

陸知夏看完眼睛有些酸痛,一擡眼,琥珀川不知何時坐在她對面。

她笑著,目光溫糅,陸知夏的紙上開始寫下琥珀川不存在的種種證據,就當著琥珀川的面寫。

有些事,禁不起細想,陸知夏仔細回想她和琥珀川的種種,她發現琥珀川總是突然出現,突然消失。

她們分開時,她尚未分化,琥珀川不應該知道她的信息素才對,但重逢後琥珀川卻知道她是頂A,也知道她是龍涎香信息素;

她們之間,從不需要細聊,琥珀川就知道她心裏想什麽,那是因為她住在自己心裏;

陸知夏起身走到琥珀川身邊,她微微後仰看著陸知夏,陸知夏湊近,聞了又聞,說:“你沒有信息素。”

這是不正常的,任何一個頂級A或者O,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信息素,琥珀川還是不說話。

陸知夏從兜裏拿出手機,主動撥出一個號碼,那曾經屬於琥珀川。

此刻,陸知夏清晰地聽見,電話裏機械的女人聲音說:“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,請確認後重新撥打。”

“你的電話是空號。”陸知夏看著臉色漸漸有些難看的琥珀川,認真地說:“你就是假的呢,是我假想出來的。”

琥珀川默默轉過身,不再看她。

陸知夏低頭看桌上的紙,她寫了好幾條了。

這一晚,陸知夏還是做了同樣的噩夢,夢裏父親被人殺死,她卻僵硬地站在門口動彈不得。

那種無力感,讓她哭著從夢裏醒來,琥珀川守在她的旁邊,輕輕拍她的後背。

陸知夏哭過之後推開琥珀川,她去沖澡時,閉著眼睛繼續回想,關於琥珀川,第一次產生的契機。

天亮時,她穿上黑色風衣,去協和醫院精神科,將寫好的證明給醫生看。

江知意認真地看了每一條,問:“她現在不是24小時都在了吧?”

陸知夏點點頭,在她不曾留意的某個瞬間,琥珀川會突然出現或是消失。

關於父親死去的噩夢,江知意已經在想更穩妥的方案了。

“這在你心裏成了執念,這也是琥珀川產生的終極原因,我在想給你做一次深入的催眠,讓你重回記憶中的那個地方,去做你一直想做但始終沒能做的事。”江知意正在和院長商量這件事,“因為不敢確定效果,所以我還需要和院長研究一下,大致思路是需要借助信息素催眠。”

陸知夏願意配合,她也和母親在電話裏說了這件事。

母親也表示,如果需要,她願意一起過來。

陸知夏在江城的日子過得飛快,距離她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。

她每天睡得很少,題山題海,困了趴會,喝咖啡提神,餓了啃幾口面包。

言芳華和她視頻,發現她瘦了太多,心疼道:“我要過去給你做飯。”

最後,商談的結果是,讓飯店固定時間送飯,看著陸知夏吃飯,言芳華需要她每天打卡。

4月初考試,3月底時,陸知夏回了一趟家。

她的頭發長了些,濃密的黑發根根立著,和她一樣有性格。

米修和巴頓長大不少,沖著她撒歡,一左一右撲到她身上,她倒在地上被殄得直氧。

張媽坐在窗前,看著她們鬧騰的畫面,布滿皺紋的臉掛著笑。

言芳華也露出笑模樣,這孩子,終於有年輕人的朝氣了。

陸知夏的胃口恢覆了些,臉頰有了一點肉,吃飯時兩只狗子跟護衛似的,守在旁邊。

她邊吃飯邊餵狗,飯後她去哪,狗子去哪,晚上她幹脆出去遛狗,別墅大,有自家的院子,兩只狗子跟她一起瘋跑。

言芳華和張媽慢悠悠溜達散步,耳邊傳來陸知夏大笑的聲音,伴隨著巴頓和米修的叫聲,春日的傍晚,充滿了幸福的味道。

只是關於沈晚清,還是沒有任何信息,大家其實都惦記著她。

言芳華私下也聯系過,但沈晚清的手機始終關著,她也偷偷問關秀荷,關秀荷其實也快憋不住了,難過道:“我很想找她,但是她不開機,我知道那是不想我去的意思。”

大家都在用時自己的方式度過每一天,即便思念也會克制著。

陸知夏臨近考試前,突然上了熱搜,說是她的背景有問題,怎麽能報考外交部呢?

這次,出面回應的是首都緝毒大隊的官方賬號,官方發布嚴正聲明,陸元笙是我黨的好同志,長期臥底於販毒隊伍中,為緝毒事業獻出寶貴的生命。

出於對陸元笙家人的保護,官方才一直低調處理,趁著這次機會,對於網絡上大放厥詞的噴子,警方直接請他們去局裏喝茶。

所有人這次都知錯了,站在鏡頭前,低頭誠懇道歉,嚴重的要被拘留。

至此,關於陸知夏的閎三代的身份也曝光了,她的爺爺陸元茂是革命烈士,對國家有突出貢獻。

藏在言芳華心底多年的秘密,終於能說出口,她和陸元笙,與其說是夫妻,更像是演戲。

曾經有過怦然心動的言芳華死心塌地嫁給陸元笙,原以為會有一個更好的未來,但是他的職業決定了,他不能像一般人那樣做別人的丈夫,做孩子的父親。

言芳華和陸元笙吵過很多次架,多到言芳華後來懷疑他們的感情,她對陸元笙的愛也漸漸淡去,最後的怨恨,還是陸元笙去世後,她才慢慢放下。

年幼的陸知夏,看在眼裏,每次吵架都是真實的,她如今再回憶,驚覺自己從不曾忘記過父母的吵架、摔東西……她驚恐不安,但又無能為力,她像是失憶的人,將深埋心底的時光挖掘出來,年少時她想過要救母親,但是她不知該怎麽做。

言芳華緊緊地抱住陸知夏,跟她道歉。

像是曾經的沈晚清,為了孩子好,言芳華隱瞞了所有。

陸元笙確實很兇,那是他職業生涯的一部分,做一個敬業的臥底,讓自己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。

他僅有的溫情,是對著陸知夏,但是他對言芳華,斬斷情根,緝毒大隊也終於將陸元笙最後的那封信交給言芳華。

信的內容,大部分都是在道歉,他結婚時並沒有收到臥底的任務,所以也一樣憧憬婚後的美好生活。

只是當組織把任務交給他時,他義不容辭披掛上陣,他為了挖掘藏得最深的那條線,不得不與他們為伍,讓自己成為人們口中的惡勢力。

鄰裏對他都是忌憚,言芳華對他也是憎恨,陸知夏年幼時還感受過一絲淡淡的父愛,再後來都是父母吵架的畫面,她心疼母親,也怨恨父親。

再到後來,父親死在她的面前,陸知夏終於確信,自己曾經的猜測是正確的,吳秋水就是她的親奶奶,她多慶幸,當時能陪著袁望舒一起送別吳秋水。

陸知夏如期參加了考試,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時,是下午4點半,她站在路邊聞著空氣中的花香,攔了一輛車,再次去了山間的櫻花林。

迎來花期的櫻花盛放,滿樹銀花,看得陸知夏心潮湧動。

她拿起手機,近距離準備拍攝時,她才看清,每棵櫻花樹上都掛著色彩各異的風鈴。

恰逢風吹,風鈴碰撞,清脆的聲響仿佛是悅耳的歌聲,陸知夏小跑到樹前,每個風鈴上都掛著一塊木質的寫字板。

熟悉的字跡,映入眼簾,陸知夏揚手輕輕按了下,墨水還未幹。

她站在原地回身張望,雙手圈在醇前,高喊:“沈!晚!清!”

山間深處,沈晚清裹著毛毯,坐在石頭上。

林懸聽見了那一聲唿喚,她回頭看了一眼,沒做聲。

很快,傳來第二聲,還是來自於陸知夏,三個字,飛上枝頭,裂石穿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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